「我五臟六腑都有缺點啦，倒下就不要救，三天內處理掉就好。」
去年風光拿下台北電影獎最佳男主角的小戽斗，在得獎感言中豁達談生死。
誰也沒想到，這句話竟成了他留給觀眾最後的生命註解。
一、從影55年的謝幕：北影影帝的最後身影
73歲資深演員小戽斗（本名歐藏喜）2日晚間在慈濟醫院安詳離世。妻子不捨透露，他長年飽受「肺積水反覆發作」和「腸胃道出血」雙重折磨，連過年期間都因感冒住院治療。最讓影迷唏噓的是，去年（2019）7月他站上台北電影節頒獎台時，才剛以《老大人》奪下影帝，當時全場觀眾都記得他中氣十足的幽默喊話：
「我18歲拍台語片到現在，小戽斗不是小漏斗，也不是小便斗！大家跟我喊三遍！」
他更當場對台下導演蔡明亮喊話：「給我小心一點！以前不找我拍戲，現在該找我了吧？」
這段帶著戲謔的得獎感言，展現老演員的旺盛企圖心。當時誰都沒想到，領獎時需人攙扶、瘦到令黃嘉千驚呼「比我還瘦」的身影，竟是他最後的公開露面。劇組人員私下透露，拍《老大人》期間小戽斗常喘到臉色發白，有次拍到一半突然衝去醫院吊點滴，回來卻笑著說：「放心啦！這條老命還能演！」
二、病榻上的豁達：親手簽下的「放棄急救書」
(1) 與病魔共處的日常
小戽斗妻子接受訪問時紅著眼眶說，丈夫這幾年根本是「醫院常客」。肺積水讓他「呼吸像破風箱」，半夜常咳到坐起身喘氣；腸胃出血更讓他一吃東西就腹痛，體重直直落。最折磨的是兩種病症會惡性循環：肺積水引發的咳嗽震動腹腔，可能誘發腸胃出血；而腸胃出血造成的貧血，又讓肺部更缺氧。
(2) 撕毀又重簽的DNR
最令人動容的是小戽斗面對生死的通透態度。他早就交代子女：「如果倒下，絕對不要插管電擊，三天內辦完後事就好。」 甚至親筆簽下「預立安寧緩和醫療意願書」（俗稱放棄急救書），只是妻子捨不得，偷偷把文件撕毀。小戽斗發現後嚴肅地說：
「我18歲演到現在，流氓、皇帝、乞丐都演過了，人生夠本啦！你們硬救，只是讓我多痛幾天而已…」
他最後當著家人面重簽文件，還開玩笑：「這張再撕掉，我作鬼回來找你喔！」
三、肺積水不是病？致命警訊全解析
(1) 什麼是「肺積水」？
肺積水在台灣常被誤認是「肺臟積水」，但醫學上正確名稱是「肋膜積水」（Pleural effusion）。我們肺臟外有兩層肋膜，正常會有5-20c.c.潤滑液，當液體異常累積超過50c.c.，就像肺臟泡在水裡。台北榮總胸腔科醫師受訪時比喻：
「想像你的肺是顆氣球，肋膜腔積水就像把氣球泡進水杯裡，怎麼吹都脹不開。」
(2) 全身疾病的危險訊號
關鍵觀念：肺積水不是單一疾病，而是「身體在求救」！ 醫師臨床發現，積液可分兩大類：
| 積液類型 | 常見病因 | 危險指數 |
|---|---|---|
| 滲出液 | 肺癌、淋巴癌、肺結核、肺炎 | ★★★★ |
| 漏出液 | 心臟衰竭、肝硬化、腎病症候群 | ★★★☆ |
三軍總醫院衛教資料特別提醒：「當肋膜積水超過500c.c.，呼吸會像被人掐住脖子！」 若不處理可能引發「肺塌陷」或「膿胸」，嚴重時兩週內就會急速惡化。
(3) 台灣人最該警惕的3大徵兆
- 無痛性呼吸困難：爬三階樓梯就喘不過氣
- 單側胸口悶痛：尤其深呼吸時像針刺
- 乾咳伴隨低燒：沒有感冒卻咳超過兩週
「很多長輩誤認是氣虛拼命進補，反而加速病情！」 新光醫院胸腔科主任強調，曾有患者喝人參雞湯想「補肺氣」，結果當晚就因積水壓迫心臟送急診。
四、腸胃出血的隱形殺手：藝人親身警示
小戽斗併發的腸胃道出血同樣不可輕忽。台大醫院肝膽腸胃科醫師指出，台灣50歲以上族群常見三種致命出血：
- 上消化道出血：胃潰瘍、食道靜脈曲張
- 下消化道出血：大腸憩室炎、腸道腫瘤
- 慢性隱性出血：長期服用消炎藥或抗凝血劑
「最危險的是患者看到黑便以為在排毒！」 醫師提醒，當糞便呈瀝青狀黏稠黑便，或挾帶暗紅色血塊，往往已流失500c.c.以上血液。曾有病患自認「鐵齒」不就醫，暈倒送醫時血紅素只剩正常值三分之一。
五、銀髮族的生命課題：善終權的反思
小戽斗的離世掀起兩大討論熱潮。在影劇圈，許多合作演員追憶他「吊完點滴繼續拍哭戲」的敬業精神；在醫療界，則引發對「預立醫療決定」的關注。台灣安寧照顧基金會統計：
簽署DNR（不施行心肺復甦術）者中，高達65%遭家屬反悔！
常見衝突點包括：「捨不得放手」、「怕被罵不孝」、「宗教因素」。
小戽斗妻子坦言，當初撕毀同意書是怕「萬一還有救呢？」直到丈夫拿出電影《老大人》劇本說：「妳想看我像金茂伯那樣，插滿管子說不出話嗎？」 她才含淚理解丈夫的堅持。這種「以戲喻生」的智慧溝通，值得台灣家庭借鏡。
給讀者的健康提醒
小戽斗用生命最後一堂課教我們：「病痛是身體寫的情書，讀懂它才能善終。」 若您或長輩出現以下狀況，務必盡快檢查：
- 持續性疲倦：睡飽仍提不起勁
- 無故體重減輕：三個月瘦超過5%
- 夜間盜汗發熱：枕頭常濕一片
- 食慾莫名下降：看到愛吃的也沒興趣
「死亡不可怕，可怕的是沒有好好活過。」
小戽斗在《老大人》中的這句台詞，如今聽來格外深刻。當我們為他的離去不捨時，別忘了傾聽自己身體的聲音——這或許是對這位老戲骨最好的致敬。